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寂寞沙州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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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台 發表於 2009-10-11 22:38:28 | 顯示全部樓層 |閱讀模式
一位身着榴裙的少女,她眉含远山,却时常紧锁,弯成一帘钩月;她眼如杏水,却痴痴的望着前面的草屋,里面尽是忧伤的质素;她肤色很白,犹如那刚出窑的细白瓷,然而细腻之中,却写满了卷怠,而把肤色更映衬成让人爱怜的苍白色了;她薄薄的罗袜早已被露水打湿,更勾勒出纤足的娟娟曲线。就是这双美丽的纤足,已经一动不动的在草屋边站了半天。

  “小姐,天色已经很晚了,苏学士今天不会回来了,快回去吧,天凉了,再不回去,你的病情又要加重了。”张妈心疼的说道。

  “不,不,张妈,我在站回儿,昨晚我梦见苏学士回来了,等下我要去江边等他。”少女答到。

   少女说完,就想迈着小步向江边跑去。也许是站的太久的缘故,她差点倒下。张妈急忙把 她扶住,半是心疼半是责怪道:“江边风大,你怎么这么不听话,快回去吧。”

  然而少女轻轻挣脱张妈的手,而向江边一拐一拐的跑去。一路上,榴裙飘飘,秀发轻飞。在她的旁边,夕阳正淡淡隐去,金色的辉记洒在通向江边的路上,然后慢慢的向江中漫去。

   这个行为怪异的美丽少女就是温超超。

  温超超是温都监的女儿。她生在书香门第,从小就琴棋书画无一不精,尤其喜欢苏学士的诗词。夜来幽梦忽还乡,小轩窗,正梳妆。相顾无言,唯有泪千行。常常吟的她暗自垂泪。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我欲乘风归去,又恐琼楼玉宇,高处不胜寒。又吟的她豪气迸发,常常手握词卷,在寂静的兰庭走来走去,一副巾帼英雄的样儿。

   “我想认识苏学士这样的大才子。”她经常暗自说到。

  官场险恶,宦海沉浮。也许是命运之神的安排,名满天下的苏学士终于来到温超超的身边,一个边远的惠州,并在幽静的白鹤峰下筑草屋而处之。只不过,这种来到显得更苍凉了些。

  风萧萧,路迢迢,雨霖霖,水远远。当是苏学士心境的写照。他也记不起这是他第几次遭贬。但他知道,自己的政治生命已经快要走到头了。因为在他遭贬的1093年,他已经56岁。自古书生从政多磨难,而他的书生意气又特别浓,刚直不阿,直言敢谏,又使他常陷入以王安石为核心的新党和以司马光为首的旧党之争中。

  本是天子脚下一朝臣,奈何党争如猛虎。虽然在苏学士的诗词中,总是透出浓浓的哲理和超脱不羁的豁达意味。但文学总是交织着真象和假象的混合体。每当夜静独处时,苏学士总是望着明月,发出老去孤舟三千里,人生如梦,江海寄余生的慨叹。这不,哲宗元佑八年,新党又重新上台。苏轼成了他们的眼中钉,朝廷已经不能容与他,于是安了个“讥刺先朝”的罪名,把他贬为惠州安置。

  事物总是一分为二的,好坏杂糅的。先不多说苏大学士是如何落寞寡欢的。单说我们美丽的温超超是如何暗自庆幸的。

  一听说,一看见苏大学士落户惠州,并在离自己家不远的白鹤峰买地,盖草屋,做长期居家之状。纯真的温超超脸上总是荡漾着甜甜的微笑,连一向深知女儿的温都监也感到诧异,自己女儿这是怎么啦?

  唯美的诗词总是能拨动少女的纯洁之心。入夜了,她总是抚摩着那发黄的词卷,犹如抚摩那从苏州而进的刺绣。似花还似非花,也无人惜从教坠。抛家傍路,思量却是,无情有思;夜已三更,金波淡,玉绳低转。但屈指西风几时来,又不道流年暗中偷换。这些句子本已经背的烂熟,现而今重新诵读,更是唇齿留香,意境荡魂。原因啊,苏学士来了。

  诗人终究是诗人。浪漫的情怀是不会随着环境的变化,心境起伏不定的波动而减损的。这不,筑草屋,食粗茶淡饭也可学杜工部之忧郁情怀;种点竹子,弄点菊花,亦可学学陶公之超然物外。入夜了,吟点旧作新词,仍可排解放逐千里的烦闷。

 
 樓主| 蓝台 發表於 2009-10-11 22:51:58 | 顯示全部樓層
一天晚上,天上月亮正弯成美丽的弧形,其幽洁的辉素恰如一双细细的小手抚摩着大地和窗棂。草屋里烛光明淡,影儿婆娑。苏学士迈着方步,对着烛影摇红,低低的吟着:

 “明月如霜,好风如水,清景无限。曲港跳鱼,圆荷泻露,寂寞无人见。”一会儿他吟起了“大江东去,浪淘尽。千古风流人物。多情应笑我,早生华发。人生如梦,一樽还酹江月。”

  吟着吟着,钩起了他满腹的心事。他又好象回到了那意气风发的岁月,长歌当哭,却奈华发早生。苏学士发出一声轻轻的叹息。

  “唉!这声叹息在寂静的月夜里,显得格外的清脆和沉重。

  屋里人叹息,屋外也发出一声低低的轻叹。只不过,这种轻叹显得清新别致,丝毫没有那沉重的婉曲,倒有几分纯真的意趣。

  苏学士先是一惊,旋而微微一笑。他知道又是个那个不速之客了。于是他轻轻推开窗户,想看看究竟。当他推开窗户时,首先看到的是印在窗户纸上的露珠和那一地泻下的清辉。然后,一个身着榴裙的女子像兔子一样跑开,很快跳过矮矮的院墙,消失在茫茫的月色之中。

  对于这个不速之客,苏学士前段时间已有所察觉。因为在他低声诵吟的时候,大地正是万籁俱静。细微的响动总能引起敏感人儿的注意。这不,在他吟到忘情处而高声时,他常能听见门外有个清脆稚嫩的声音喃喃而语,似天籁之音,又似幽幽的凤尾之声。起初,他并没有在意,只是认为过路的行人偶然发出的感叹。可是,时间久了,苏学士渐渐留意了。这里可是偏僻之地啊,为什么每当我吟诗之时,这声音都会向起呢?明天一定要去访个究竟。他暗暗下了决心。一夜清宵而独坐。

  白鹤峰这个地方人迹罕至,所常住的居民也不太多。于是第二天没费多大工夫,苏学士就很快从邻居家打听到了这个神秘的人儿就是这里温都监的女儿,温超超。

  温超超是温都监的掌上明珠。不仅生得俊秀,而且性格温润若玉,更难得的是腹中之诗书学问萦绕,丝毫不亚于那谦谦君子。听说苏学士来了,温超超更是欣喜万分,为了一睹苏公之真颜,聆听苏公之教诲。她更是在夜深掌灯时分,偷偷溜出家中,走一段弯弯的小路,然后轻轻提起榴裙,跨过矮矮的围墙,来到那微黄灯光之处---草屋边。聆听着苏学士的诵词声。夜已很深了,当草屋的灯光熄灭,她才轻轻的离开墙角根,回到家中,日复一日,已经这样浸润了很长时间。而且,温超超已经到了及笄之年,尚未婚嫁。面对前来提亲的人,她总是央求温都监,说非苏公这样的才子不嫁。

  听完邻居家的介绍。苏轼大为感动。回到草屋中后,他思索万千。他想到了那个让他魂牵梦萦的妻子王氏;想到了自己坎坷的政治命运;想到了自己已经年过半百,满鬓华霜横生,可能已经很难北归了;又感叹那个让人爱怜的温超超是如此的痴情。真真是万种滋味齐齐涌上心头,百般感叹交织在脑海。

  不能耽搁了这个才貌双全的女子。一定要给她找个品学貌俱佳的才子配她,这样才能对的起温超超的一片真情。

  无独有偶,在惠州他认识过叫王郎的读书人。此人唇红齿白,举手投足间尽显君子风范,而且遍览诗书,志向不凡,家境也殷实。出于爱才,苏轼很快就向王郎的父母提起了这门亲事。不必赘言,王郎的父母满心欢喜,有苏大学士保媒,定是前生修来的福啊。

  话分两头,这边王家说通了。苏轼就该向温都监提起此事啦。

  一天黄昏时分,苏轼已拜访请教的名义来到了温都监家。双方寒暄过后,苏轼把话题转向了温超超是否婚嫁上。见苏学士来了,温超超满心欢喜,就躲在堂前的帘子后面,静静的听着他们之间的对话。

   “令爱才貌俱佳,可曾婚配否?”

  “谢苏学士记挂,小女年已十五,虽略读诗书,粗通女红,但小女一直未曾婚配,盖因小女一直想嫁个才华绝世的当世翘楚,奈何因缘未即焉!”

   苏轼微微一笑,沉吟片刻道:“如此甚好,令爱之才貌品名,余早已有所耳闻,这等娟秀之人,当寻个好人家,方能匹配。城西有个王朗,家境殷实,更难得此人翩翩君子风度,经书饱揽,假以时日雕琢,必成国之栋梁也。”

   话罢片刻。温都监微笑点头,而做细思状。再说藏在帘子后面的温超超听见,早已经莲脸红红, 心中好象被风儿抚摩,而荡起万般柔素。
     少时,温都监答道:“苏学士乃当世翘楚,国之明镜,当为知人,识人之家,能得苏学士保媒,那是小女几世修来的福分,甚好,甚好,等与拙荆商量后,选个黄道吉日,把他们婚期定了。”

  “如此甚好,我定在王郎与令爱之间牵根红线,让他们结成心愿。”

   自从有了去两家的几番言辞。苏轼的心慢慢平复了下来,贬居边远的落顿之心也有了丝丝抚平。只不过,当他夜深吟诗词时,窗外再也没有那个纯真的身影。苏轼每每回忆之,脸上总是涵着淡淡的微笑。

   那温超超呢?自从苏学士来了她家后,对他的仰慕之心得到了满足,又听得许了一门好亲事,感到自己终生有靠,于是她从此便闭门读书,或者做做女红针线,静静的乞盼望着那一天的来到。

   造物总爱捉弄人,新党并没有因为苏轼的离开而停止对他的迫害。1097年四月,哲宗又下圣旨,再贬苏轼为琼州别驾昌化军安置。琼州远在现在的海南,那是个“冬无炭,夏无寒泉”的更加恶劣边远的地方。

  苏学士犹如听到了晴天霹雳,圣旨如催命贴。凶神恶煞的衙役们不容苏轼有丝毫准备,限他在三天内起程。

  半生苍凉又频添,雪霜阵阵。一种从未有过的悲凉涌上苏轼心头。三天太短,无法安置家属,他只能把她们留在惠州,带了些单薄的行李,苏轼就带着幼子苏过动身赴琼州。

  江风惨淡夕阳间,老去孤舟三千里。在一片眼泪声中,苏轼坐着船,飘摇中离开了惠洲,驶向那茫茫的水天中。

  突然被贬到海南,事情来的太突然了。苏轼走的太匆忙了,或许心情太恶劣,或许时间不容他有空处理他许诺过的王郎与温超超之间的婚事。这件事就这么永远的搁置在一旁。

  少女的心事总是微妙的。自从听到苏轼被放逐海南,温超超就犹如听到晴天霹雳,而变的郁郁寡欢。她知道,旧时的礼数,提亲要通过媒人红线,而苏学士却不知道何时才回来,苍老之年,或许会没在海南。还有,苏学士一直是她敬仰的人物。自己多么想再次聆听他的教诲。可这一切,都随着他的放逐,变的遥遥无期了。

  少女的心总是脆弱的。温超超变了,心变的孱弱许多。她开始茶饭无思,每天有事没事都跑到苏轼居住的草屋前面,呆呆的站着,等着。她好想再次看见苏轼的身影,再次听见先生吟诗填词的声音,可这一切都已经随风而逝,变成遥不可及的过去。

  有时又傻傻的跑向江边,说,要看苏轼的船从海南回来,因为他说过,要在他和王郎之间牵红线。

   如复一日,月复一月,再好的身子骨也禁不起这样折腾,更何况,是个柔弱的少女呢?温超超终于染上了风寒,倒在清冷的病榻上。

   玉宫红线,牵到离别;红笺小字,书不尽滴滴泪血;窗寒阵阵,全部洒向这个可怜的少女身上。在一个月黑之夜,江风引着巨浪,在天空中盘旋。温超超就这样孤独的离开了人间 。她留的最后一句话是:

| “张妈?我死后,坟要埋在白鹤峰的草屋旁,朝向海南,我要看着苏学士从海南归来。”

  温超超就这样去了。此时的苏轼远在海南。每天过着惨淡的生活,时常他在回忆过去时,总是想起这个纯真的少女,一种复杂的质素常涌向他心尖。

  时代风云变幻,朝廷政权起起叠叠。元符三年(1100),宋哲宗去世。年仅19岁的赵诘继位,史称徽宗。新皇登基,有个很重要的仪式就是大赦天下。

  听到自己被赦,可以北归,返回内地的消息。苏轼不禁老泪纵横。只不过,他没有想到,自己的生命也快要走到尽头了。由于家人还在惠州,温超超的婚事也迟迟拖着不决。苏轼决定先回到惠州,把未尽之事情处理。

  然而,物是人非,欲语泪先流。苏轼返回惠州,看到的是温超超孤零零的青坟,那摇曳的白花,那仳离的野草,那惨淡的西风,笼着夕阳的余光,空荡荡的照在坟前。

  思前想后,思人睹物,苏轼内心大痛。他觉得愧对和辜负了一个纯之又纯的灵魂,大痛之余,苏轼思前想后,吟出了一首悲凉的《卜算子.缺月挂疏桐》来纪念温超超

  缺月挂疏桐,漏断人初静。 惟见幽人独来往,飘渺孤鸿影。
  惊起却回头,有恨无人省。 捡尽寒枝不肯栖,寂寞沙洲冷。
沈慕文 發表於 2009-10-19 20:14:20 | 顯示全部樓層
小说不错,名字要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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